北京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在哪 https://baike.baidu.com/item/%E5%8C%97%E4%BA%AC%E4%B8%AD%E7%A7%91%E7%99%BD%E7%99%9C%E9%A3%8E%E5%8C%BB%E9%99%A2/9728824?fr=aladdin

清晨的露,深秋的风,阵阵微凉,我将自己浸在这烟雨龙滩里,闭上眼,仰起头,任山水雾气飘打在脸旁,肆意感受着雾霭濛濛那温柔的拥抱。

路过老街,转过几道弯,河叶渐入眼帘,我欣然地跳上了阴溪沟的渡船。划船大哥问我去哪里,我告诉他闲逛逛,又简单说了下路线,他很热心道:“我把你送到对面竹林那里,你沿着公路往上一直走便是了。”船靠岸后,我问他多少钱,他很大气地说:“你这去玩儿的,就算了吧,不收你钱。”我很不好意思地道了谢,便开始了我的寻秋之旅。

忽然,一个黑影闪现在我面前,最担心的事竟然这么快就发生了,只见一条大黑狗威武霸气地站在路中间,凶神恶煞冲我嗷嗷直叫,吓得我只想撒腿儿就跑。但理智告诉我一定要淡定,故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,冲它“嘿咯”一声,它却一点儿也不领情,叫得更凶了,俨然一副想咬碎我的架势。我的腿有一些发软,坚持“敌不动、我不动”的原则,却用余光瞥向墙角的一根木棍,以备不得已之时用来“正当防卫”。僵持了好几分钟,奈何它还是不走,该不会一上午都要跟它耗这儿了吧?于是大声喊道:“请问家里有人吗?”连喊了几遍,终于从屋里出来一位大姐,我便逃也似的溜了。

正喘着气,拍着胸口,以为溜之大吉了,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只想哭。两只杀伤力极强的哺乳狗虎视眈眈地望着我,顿时陷入进退维谷之境:前有狗妈妈,后有大黑“狼”,能咋滴呀,只能跟它们杠上了。庆幸的是,再次被一位善良的大姐给解救了。行至河湾处,又一大狗,仔细一看,我乐开了花:哈哈,小样儿,系绳的,看你能把我咋着…正准备大摇大摆地走过去,它却奔到我面前打我个措手不及,原来绳子很长很长,完全可以冲过路对面来,我是怎么绕也避不开的。巡视一圈,周围竟也没个人,索性停下来赏风景吧,第一次从阴溪沟过河,站在河的对面回望家乡,风景独好。

爬上缓坡,一位阿姨在路边放鸭子,她见到我立即用手里的竹竿拦着身旁的两只黄狗,很热情地冲我微笑。看她有些年岁了,想必知道的应该比较多。我停下脚步,跟她攀谈起来。

“嬢嬢,请问到平顶部还有多远呢?”

她转过身,用手指着面前的那座山,“那儿,看到没有?走小路近得很,但是路不好走的,走公路可以到,要转得远一点。”。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两山之间有个垭口,既不长也不平,怎么看也不像传说中的平顶部呀?

“是垭口这里么?”

“就是。”阿姨十分肯定地答到。她还告诉我,以前没通车的时候,这里是通往城里的大路,很多人从这里过。以前平顶部还有店铺,现在就只剩几户人家了。现在公路通了,进城很方便,他们都很少赶高店场了。他们养了很多鸡和鸭,都是敞放的,那些来旅游的人很喜欢买,不愁销路,都不用上街去卖。

望着前面的山,那就是我惦记了许久的地方?脑海里一直浮现老人家晚年念念叨叨的故事,想象着她有个多么贤惠能干的妈妈,打理着自家的客栈和餐馆,有个儒雅温和的教书爹爹,还有几个疼爱她的姐姐,一个可爱的弟弟,她在平顶部度过了多么幸福快乐的童年时光;想象着她是怎样家道中落,母亲病逝,父亲为还债关了客栈,遣散了几个女儿,仅带着年幼的弟弟远走他乡;想象着9岁的她是怎么一步步家破人亡,从快乐无忧的小孩沦为颠沛流离的童养媳,她又是怎样跌跌撞撞来到的杨家山,她为什么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,哪一年出生的,外婆的家在哪里?在我陪伴她的二十多年里,她每讲一次,又对我多了一份怜惜与慈爱,而我都是那样的黯然神伤,却忘了问她是否还想再回去走一走。

山弯处,一大姐远远地一路注视着我走来,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,欲言又止满脸羞涩,我主动问:“姐姐,请问这背后的山坡就是平顶部了吗?”她神采奕奕地说到:“就是,你要走谁那里去嘛?从我们家后面走小路,几分钟就上去了。走公路,可能要半个钟头。”她身旁的小男孩兴奋道:“我知道那里,还在收槭蒿菌,姐姐,你想不想去捡菌子嘛?我带你去。”男孩妈妈赶紧打断他,又热心给我指路,再三叮嘱我在第二个岔路口倒右,不要走错了。

绕过几道弯,顺着坡往上爬,路过一座废弃的楼房,眼前的岔口像是他们描述的样子。我站在山埂上,向四周环顾了一圈,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。沿着缓坡朝上走,草木向路中间蔓延,原本就不宽的道路愈显狭窄,不见房屋,也不见人影,只路旁一座孤坟。忽然间,一条大黄狗从坡上面跑下来,见我立即“刹车”,怯怯地望着我,突然转身往回跑了,似乎在给我引路:快,前面就有人家了。

坡越来越缓,道路渐平,视野开阔起来,颇有峰回路转、柳暗花明之境。放眼望去,山峦之灵秀,河谷之蜿蜒,林木之葱郁。路两侧,大约有四户人家,庄稼地里生长着各种蔬菜、果树,俨然一副自给自足、悠然恬静的生活。

脚下这条平坦的乡间小道,如时光隧道一般,带我穿越回到那光阴的故事里,一个个尘封的记忆又跳了出来了。走了大约几百米,道路便开始有下坡之势,想必已是到终点了吧。两位妇人说话的声音将我从沉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,一辆三轮车缓缓驶来,我想向她们打听关于平顶部的故事,又怕耽搁了她们回家吃午饭。踌躇之时,那车轮却意外地停在了我的面前。

“姐姐,请问这里就是平顶部吗?”。

“就是呀,正是平顶部,你走对了的。”车后座的那位大姐边说边跳下车。

原来这儿便是她的家。她又问我打哪里来,要找谁。我告诉她从河对面来,然后简单说明了来意:从小听奶奶讲,她在平顶部长大,妈妈在这里开栈房,爸爸是教书先生,这里有她童年最快乐的时光,有她人生最深刻的记忆。她生前经常提起这个地名,可我也没能陪她再回来走一走,正直四周年祭日,我想来看一看她曾经生长的地方,也算是文明祭祖了。她感叹到:“好难走的,你怎么不找个伴儿,一个人好孤单。”

她告诉我,这里的几户人家都是几辈人就居住在此,她是嫁过来的,他们家祖上也在这里开栈房。她问了我奶奶的姓氏,很认真地在头脑里帮我检索:“这里都没有姓李的人家,我也没听说过有姓李的。”

我向她借用厕所,她很热心地请我进门。待我出来,只见她已从厨房端出一盘煮花生,邀我客厅就座,又忙着给我烧水,我怪不好意思的连声道谢。

“你多大了?”“快三十了。”她停下手里的动作,仔细打量了我一番:“天啦,你这么年轻…”

“你们家娃有多大了呢?”“我们的也三十多了。”“那跟我差不多呀,您才年轻,根本看不出来娃都那么大了。”她有些腼腆地笑了笑。

我从包里拿出核桃,我们就这样坐着,吃着花生核桃,喝着热乎乎的水,聊平顶部的往事,聊高店场,毫无芥蒂地闲拉家常,像是阔别重逢的友人。心里暗自庆幸,也许是我命中自带福相,所以走到哪里总能遇到善人。

我询问这附近曾经是否有座学校,因为奶奶在故事里讲她爹爹是位教书先生,想必是在这附近教书才是。她说:“是有个小学,但好多年前就已经拆了,我嫁过来就没见过,现在那里更是什么都没有了。”我想去看看遗址,找下点位,但已近中午,便不好再耽搁人家了。

我向她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年长一点的老辈子,她告诉我,他们家就有位八十多岁的老爷爷,但不巧的是今天到河对面走亲戚去了,没在家。我有些遗憾,但仔细算来,奶奶若在世都年过百岁了,比那位老爷爷大十几岁呢,而她9岁的时候他们家就搬离了此处,想来那个爷爷也是不曾认识她或者知晓他们家的。而我也不可能再找到比奶奶还年长健在的老人家了,于是,我的寻根之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。

谈到这里小孩上学的问题,她说:“我们家孩子以前还到河对面去读过书,路太远了都只能住校。”我有些惊讶:他家孩子跟我差不多大,难道是认识的?她告诉了我名字,果然跟我们初中同学一个名儿。我又问他后来是不是去了某学校读书,她也说是。我甚是意外又不敢相信,找出QQ头像请她辨认,果然是她的亲儿子。我赶紧改口叫阿姨,于是我们又从平顶部聊到当年的求学之路,聊到她的孩子、孙子,她也询问了我的近况。一来二去,半个多小时过去了,阿姨热情地邀我留下来吃午饭,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打扰。上路前,她从地里给我摘了一些橘子,让我在路上解解渴,我道过谢,挥手作别。

这就是奶奶口中念叨了无数次的生长之地,既没有当年人来人往热闹的模样,也不是我想象的有家小店铺,三五老人围坐树下,回首过往岁月的安然,亦不是那个小朋友说的在收野菌。历史有更替,岁月有变迁,而它就这样静谧而安宁的在这尘世间,繁华殆尽,沧桑落寞着,静看风起云涌,在历史的长河里荣辱不惊。

从卫生院翻过那座山,道路宽敞起来,天空也愈渐明朗。在这条唯一的大路上,没有人,没有车,只有一路绽放的牵牛花,红的、紫的,娇艳欲滴。我随意哼着歌,吃着橘,轻快地下着坡,享受一个人的独处与自在。

半山腰上,忽闻嘈杂人声,原来是村委会在庆祝重阳节,乡亲们相谈甚欢,可能是在聊今天的精彩节目,或是某位老人的长寿秘诀,亦或是议论疯涨的肉价…我在外围逗留了几分钟,怕惊扰了他们的岁月悠长。顺路而下,行至垭口处,车流声渐近,国道清晰可见,我翻越了2座山,徒步至蒙子坳,乘坐公交车前往高店场。

狭窄的街道,路两旁都是整齐密集的小楼房,三岔路的街头,

半山坡的学校,像极了家乡老街。已是下午2点多,仅有的几家餐馆也基本歇业了,只见一中年男子悠然独酌,我问他还有饭么?他答有,立刻起身去张罗着给我炒菜,端上桌,除了我点的菜,还多了一份蔬菜汤。我一咕噜吃完了一碗饭,扫光了菜,喝了热汤。结账时,老板说汤是送我的,只收了二十元钱。

我参观了学校,大门外的路是真陡,操场很小,整个校园也不大,但旗杆下面却是一副中国地图。我想这里的孩子肯定也和当年的我一样,虽身处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,却也心怀梦想与远方。

我准备继续乘车到黑龙滩,等车间隙,路旁一对卖橘子的中年夫妇,跟我侃侃而谈今年的阅兵仪式,言语间都是自豪和骄傲,还跟我讲今年的柑橘行情,但全程并没有向我推销他们的橘子。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,我陪他们消磨时间,他们给我讲述乡土人情。

在牌坊下了车,我寻迹千佛岩古庙,院子虽不大,一棵古榕树和千佛石雕却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。我顺着道去敬老院走了一遭,硬件虽好,却满是冷凄炎凉,也不知道当年从幸福院搬过来的那些老人和孩子是否还安好。沿着龙滩溪谷走一圈,幽静得有些偏僻,爬坡上坎,终见大坝雄姿、碧波荡漾。我在船头吹着风,听着水桨和声,想想出发前,做足了攻略还是怕荒野的孤坟、游荡的浪狗、倾泻的大雨和无赖抢夺之徒,然而,一路都是清幽之景和朴实善良的乡亲。

深秋至,落叶归,可以做想做的事,见想见的人,说想说的话,便是当下最快乐的事。不要在“来日方长”的等待中,辜负了现实可期的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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